第246章.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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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脏乱的衣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不慌不忙地说道：“臣妾听说皇上和贵妃最近新得了一匹良驹，特来恭喜皇上。”
“哼，”洛紫矜抬起头，淡淡地说道，“皇后的消息倒是灵通。”
“皇上，不知臣妾是否有幸能一睹宝驹风采，也好让臣妾饱个眼福。”
闻言，洛紫衿眉头一皱，问道：“你……千方百计地要见朕，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是呀~”琴子亦是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问道，“不然皇上以为臣妾是所为何事？”
看着她灰扑扑的脸蛋，脏兮兮的裙摆，洛紫矜挑了挑眉。一旁的欧阳贵妃却并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宫女与太监们匆匆忙忙地走上前递送擦洗的毛巾，欧阳溪粗暴地从宫女手中扯来毛巾，随即翘起一根兰花指，动作轻柔地擦拭着自己被熏灰的脸颊。“想不到皇后姐姐竟也有此等兴趣，只是这皇上赐予臣妾的宝驹却是性子凶悍，臣妾只怕会一不小心伤了姐姐~”
“有我跟在娘娘身边，不劳你费心。”女戎看了欧阳溪一眼，冷冷地说道。
听见这话，欧阳溪却是来了气，一手指着眼前这态度傲慢的女子，怒叫道：“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宫女也敢在本宫面前不用敬语，来人啊，替本宫掌嘴！”
话一出，周遭却是一片寂静。欧阳溪举着手臂呆愣了半天也不见有宫女太监上来，便气冲冲地环顾着四周：“你们都傻了吗？没听见本宫叫掌嘴？！”
太监宫女们低着头唯唯诺诺，却谁也不敢走上前来。谁不知道那个第一天入宫就和皇上的御前侍卫大打出手还不分上下的宫女“女戎”啊！更何况她又是皇后宫里的人，就算给了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万不敢对眼前这位姑奶奶动手。见此番情形，女戎得意地笑了笑，而琴子看在眼里，虽不喜形于色，眼中却也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好吧。”
就在这时洛紫矜突然开了口。只见他点了点头，随一手搂住身旁欧阳溪的细肩，转身道：“明日朕将会在校武场请西塞使臣共赏骑射表演，到时皇后也来便是了。”
“是，多谢皇上。”温婉地屈了屈膝，琴子抬起头，眼中却露出星点般不易觉察的微笑。欧阳溪心中虽是不甘，却也不敢再违抗皇上的旨意，便也随着他一同离去了。
“摆驾芙蓉阁。”
转身前，他侧着脸看了她最后一眼。只是任何一丝细小的微光，都无法逃出他那双锐利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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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牢房内不见天日，只有一缕阳光稀稀疏疏地自那一方狭小的窗内照入，恰巧落在盘坐在牢房一角的老者身上。老者抬起满是沟壑的脸，被那阳光刺得皱了皱眼睛，身上崭新的囚服套在他枯瘦的身上却显得宽大无比，灰白的头发松散地盘在头上，显尽落魄，让人难以想象这便是昔日的吏部尚书。
“左大人，想不到您也有今日啊，”
专事看管天牢的韩宇则坐在牢房外的方桌旁，一手斟着酒，看着满桌香喷喷的好肉好菜，笑着说道，“想当年要不是多亏左大人您，一本折子将我从工部侍郎的位子参到这判元监来，我倒是没这运气来亲自伺候左大人您。”
那厢，老者依旧是静默地靠坐在牢房的墙上，不发一言。那韩宇则放下手中的酒盅，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腌咸肉送入嘴里，接着说道：“想当初，我二十几年的官场前程就这么葬送在了您老人家的手里，如今也算是老天开了眼，让我能在这最后时刻来送您一程，哈哈！”
说着，韩宇则又开始得意洋洋地对着满桌的酒肉大块朵硕起来。老者缓缓转过头，抬起眼皮子不屑地扫了他一眼，便开口道：
“想你这等欺上瞒下，贪污受贿的奸臣，皇上不杀你已是最大的仁慈。老夫没什么可后悔的。”
“仁慈？”闻言，韩宇则“啪”的一声放下酒杯，仰天大笑了几声后随即问道，“那你便又如何？刚正不阿几十年，如今倒却落得这个下场，连我都不如！”
老者缓缓地闭上了眼，再不说一句话。
“哼，反正这圣旨是已经下了，如今你关在这大牢里，就算和外面说你病死了也没谁会怀疑……”
“谁说没有人会怀疑？”
听见这耳熟的尖嗓子，韩宇则愣了一愣，便立马从椅子上起来，转头看向声音所传来的方向，却见漆黑的走道上一个身着枣红色太监服的人和一个身披紫色斗篷的身影正向着这边走来。
“李、李公公……您老来了，怎地外面的人也不知会一声？”
韩宇则一见到来人，便立马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堆起满脸的笑容。李公公却也不多说什么，带着身后那看不清相貌的人便在左一帆的牢前停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一锭硕大饱满的银子，李公公对着韩宇则支了支首，便示意他出去。
那韩宇则见来的是李公公，又有银子，自然就唯唯诺诺地将在场的其他狱卒统统赶了走，自己替他们打开了牢房的门后，也就跟着退了出去。左一帆睁开了眼，见这番情形，便疑惑地抬起头向这牢内仅剩的两人看去。
李公公对着身后披着斗篷的人点了点头，自己也退出牢房外守着。左一帆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却见他走进牢内蹲下身子，伸手将斗篷上的罩帽掀下，才看见罩帽下那张清秀精致的脸庞。
“皇后娘娘？！”
琴子笑了笑，连忙将左一帆从地上扶起。
“皇后娘娘，怎会是您……？”
“左大人，若非事态紧急，本宫也不会以这般打扮前来相见，”琴子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斗篷，随即皱起双眉，一脸严肃地说道，“大人今日见罪于圣上，想必安颐王他们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本宫听闻那个狱监韩宇则是洛然的人，便连夜赶来至此，防的就是他们会对大人下毒手……如今，本宫已经安排好车马在宫外，今夜便可将大人送出锦阳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