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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看着眼前多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神殿，又一次想起了当初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双眼睛。
那双带着疏离，带着沧桑，带着悲悯的眼睛。
“祭司大人！”
楚辞回头一看，少年那般充满活力的模样与记忆中的另外一个身影在阳光中重合。
那个少年的身影，像极了他第一次从洪荒醒来时，看到的那只小凤凰。
但他很清楚，小凤凰早就已经消散在天地间了，这是另外一个孩子，只是像而已。
楚辞很清楚自己现在正处在哪，这里是当初万剑冢里那座已经荒废的神殿，只是他回到了之前，现在这座神殿看着恢弘大气，完全没有以后破败的模样。
少年是当时他在幻境中见过的那个少年，叽叽喳喳的，但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楚辞能够感受到那家伙的情绪，他每次看着这个少年的时候，都像是在透过他看那只永远回不来的小凤凰。
他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也明白了他的执拗。
此时的那家伙还没有想要用其他小世界去填补自己那个小世界的想法，但他现在的想法也没好到哪去。
他想回到从前，不是他自己回到从前，而是让整个世界回到从前。
只不过，他这想法就跟逆水行舟，还是在瀑布那逆水行舟的难度差不多，基本没可能。
之后，楚辞也干脆不挣扎了，放任自己跟随着那家伙的经历，让自己的意识不断出现在其他世界。
就跟他先前猜测的一样，他之所以会对那些任务世界感到熟悉，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是他其他意识碎片去过的地方。
但他也并没有将自己的意识碎片分为完全相等的，还是有一片作为主题，就像他先前在小僵尸那个世界得到的那颗珠子就是那家伙留下的。
那颗珠子里边封存了许多个小世界的气运，是他重要的工具之一。
先前接收那家伙的记忆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那不是任务世界，不会让他带入情感，他总觉得隔着一层。
走马观花的看一遍，跟亲身经历一遍，带来的感觉还是天差地别的。
楚辞跟着那个疯子曾经的经历走了一遍，主要还是在他心里想法发生变化的那些重要节点。
若先前他感觉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那么此时的楚辞就更加能够理解那个疯子的想法了。
但能理解他的心情是一回事，理解他的计划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个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想逆转世界，回到万族之战之前。
楚辞先前觉得那个家伙要是实在想改变洪荒的结局，完全可以回到之前，而不是逆转整个世界。
后来，楚辞才发现他能想到的那家伙自然也能想到，他已经尝试过好几次了，但都以失败告终了而已。
他先前误会了那个家伙的用意，他不是想重塑原来那个世界，他对那个世界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他还是为了洪荒世界。
回不去那个世界，他就只能重造那个世界。
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否还会走向同一条道路，但那家伙就是愿意一条道走到黑，不管怎样都要试试。
楚辞所经历的最后一段，就是那家伙‘投胎’前的那一段。
那家伙真是把什么都算计好了，就连他可能不会赞同他也想到了。
让他重走他当初的心路历程，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他们俩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只要身处在同样的情况，他很难不赞同他的选择。
楚辞想改变结局，他不想跟那个家伙一样重新造就一个自己，但是失败了。
已经成为现实的事，他没有改变的能力，他的经历就相当于演了一场戏，他就算再贴合角色，始终也是戏外人。
那家伙的记忆到这就彻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他作为现在的楚辞所经历的了。
楚辞原以为到这就结束了，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回到系统空间，而是到了一个看上去一片虚无的地方。
他面对着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那人见他来了，也丝毫不感到意外一般。
“你终于来了。”
楚辞看着他，感觉十分复杂，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看来，我之前留下的后手最终还是用上了，你并不愿意完成我的愿望，对吗”
“你都已经说了是你的愿望了，凭什么要我替你去完成。”
“我所经历的，你也经历了一遍，你有什么想法”
楚辞闻言，内心感到一阵无语。
就他这语气，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以为他是个来找他喝茶的大爷了。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重要吗，你在意的，始终只有你的想法吧”
他笑了，楚辞觉得，是因为他说中了。
“看来，你跟我还真是没有半点不同，与其说我，难道你就不是吗，我费尽心思才有你的诞生，现在不是一样只在乎你自己”
对于他堪称指责的话，楚辞不置可否。
有一句话他说对了，他们都是同类，那么继续争论下去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你想怎么样”
那人轻笑，眼底写满了轻蔑与不屑。
“我能给你的，自然也能收回，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他话音刚落，就猛地向楚辞发起了攻击。
楚辞早有准备，两人打的不分上下。
然而此时在系统空间内，233只见陪伴他已久的宿主满头大汗，神情痛苦，像是在不断挣扎。
它不断呼喊着楚辞，却始终得不到回音。
一旁的主系统一看，就知道楚辞最终还是没有妥协，他已经在与主人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了。
他帮不上主人，只能跟233一起等待结果。
过了许久，楚辞的神情终于慢慢缓和，也不再那样挣扎。
在233和主系统的注视下，楚辞缓缓睁开眼。
他看向正等着他开口的两个系统，微微一笑……
